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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砥卿:出帷当著玉杯文

来源:州志之外 作者:彭广业 编辑:陈祎 2015-08-28 08:4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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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砥卿,原名安澜,桂阳南门李氏人。其生平我们只能从1933年的拓印本由夏寿田撰并书《清士清故拔贡生桂阳李君墓志铭》(拓本现藏于湖南省博物馆)中了解其生平。

  李砥卿,又号金戣,字砥卿,其先世为唐朝西平王李晟。黄巢作乱时,举家逃到江西,后辗转落户桂阳,据其家谱记载“始迁祖湘甫公,明季自武昌奉调来桂阳州,卜居南门”。

  李砥卿的父亲紫云,号东来,是陈士杰长女婿,母亲陈新红为陈士杰长女。咸丰年间,上级派盐税官会同盐场管理人员按照盐的产量驻场收税,李东来做过韶州盐运使即盐税官,后病逝于韶州(今韶关)。

  李东来育有三子长子李安澜(砥卿),拔贡;次子李安澄,自幼残疾,无功名;三子李安泽,号虞卿,字雨青,秀才。

  李砥卿和三弟虞卿是王闿运东洲学院的学生,二人跟杨度、夏寿田为东洲书院同学。

  王闿运曾送给李砥卿一副对联“处世宜师黄石履;下帷当著玉杯文”。对李砥卿的文学功底是非常肯定的,说他具有和汉朝大儒董仲舒一样的才干,下帷讲学,能写出象《玉杯文》这样的名篇,但同时又劝诫李砥卿,为人处世一定要谦虚,象张良当年三次捡拾黄石公的鞋子一样,有隐耐心。王闿运有《论治道-答李砥卿》、《需论事-兼答李砥卿》两章,向李砥卿讲授了“治乡则必密,治天下则必疏。文质相救,各因其世,要在先自治而已。”的治道。

  《杨度日记》中有很多关于李砥卿和其弟李虞卿的记载。如丁酉年记道“六月二日,晴,砥卿偕弟余卿来”、“七日,与砥卿下至新安馆消夏,,尚有砥卿弟余卿、郑君、谢春华等九人。”其中有“九日,作《醉歌行》兼赠叔文,即送砥卿”,醉歌行写道:

  白云歇山月照浦,城南高柳藏栖羽。晚风习习吹酒风,相看意气皆昂藏。

  古人秉烛四行乐,湘水春来绿如昨。更随归燕入衡阳,笑与诸君醉桑落。

  坐中公子杨与陈,饮酣论兵气铁云。更道当家将致身,共言富贵要年少。

  即令蓬莱水清浅,连山并海捐天险。古来成败何足陈,湘上春花有开散。

  昨夜东洲梦秋雁,西风短衣行江汉。生恐虚床蟋蟀鸣,幸开别馆芙蓉半。

  及时留斟莫复问,故人先我成离讯。明朝望隔衡山云,惟有月光无远近。

  李砥卿不但文学功底深厚,而且是一位风流人物。据杨度日记记载,上海名妓吴云娥,夏寿田和李砥卿两人一见都江堰市十分喜欢。但吴云娥更喜欢夏寿田。一次杨度到上海,接到李砥卿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说起吴云娥,于是杨度赶到吴云娥家,代李看望,然而谈了一阵,杨度发现吴云娥心里爱的是夏寿田。杨度劝导了吴云娥不要一厢情愿,向她陈述了“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然而吴云娥还是一心向夏。回到客栈后,吴云娥派遣了两位婢女,说是吴云龙娥要向夏寿田寄送书信,并请杨度代写,于是杨度代吴云娥向夏寿田写了一首情诗。诗写得婉转凄切:

  杏花楼畔送君行,杏花落尽未南征。强向花间伴人笑,还不月下忆君情。

  自怜薄命喜君贵。恐君弃妾如流水。百丈千寻海水深,不及悉人别离意。

  杨度在日记里写道:“夏李相让,李尤心醉。然性情不合,强之终乖。为友为妓,两不相欺,并为长句,以砥卿”。杨度定了一首《罗敷行》寄给了李砥卿。诗中写道:

  君不见

  昔时秦女名罗敷,如玉如花年十余。红妆晓日坐相照,春来独守高楼居。

  高楼忆作将离曲,几岁关山隔音躅。贱妾非君莫见荣。庭树阶台为谁绿。

  闲时逐伴趋桑间,援枝摘叶城南端。自比知稀浣纱女,调筝花下坐长叹。

  花边尘合游人集,南来五马踌躇立。停鞭远路不闻香。钗际衣边见蝴蝶。

  花枝蝴蝶不相知,使君罗敷何见思。询年问姓既相惜。愿言同载无迤逦。

  娥眉太美知己几,薄俗何为发皓齿。何来顾曲轻千金,敢惜红颜为君死。

  乃言夫婿侍中郎,素丝白马徂东方。任处珠楼不妒妾,花时初约未还乡。

  同穴同心僦相矢,悦己为容古如此。本疏歌舞渐倾城,美女良多何必是。

  人生意气相始终,比素论缣难久持。忍泪将花似息妃,他日相看愧知己。

  新知旧爱两难遗,敛袖提笼未忍归。陌关一曲报春意,路人莫比秋胡妻。

  李砥卿虽然一往深情,但吴向杨度诉说“向夏之诚”,夏寿田顾及亲情(夏寿田祖母是陈士杰胞姐,李砥卿母亲为陈士杰长女,二人为表亲)“九月自西安买二妾归”,绝了吴云娥之恋,以成全李砥卿之美,但吴云娥以杜十娘自况,使李砥卿一生抑郁,四十四而卒岁。

  李砥卿育有三子,长子李毓麟,又名李静,号伯仁;次子李毓凤,号仲飞,自小跟爷爷从事矿业生意。三子李毓尧,号叔唐,留学英国,曾与李四光同学,回国后创办湖南地质研究所任所长,后历任资源委员会主任、

  湖南大学校长、湖南建设厅长、国民党立法委员等职。

来源:州志之外

作者:彭广业

编辑:陈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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