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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奖】故乡的笑容

作者:陈清华 编辑:陈祎 2013-08-08 16: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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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容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每当读起席慕容的《乡愁》,我便会想起我的故乡,故乡紧锁的眉宇、忧愁的脸庞便立刻闪现在我的眼前,不停地晃啊晃……

  我的故乡在桂阳南端的骑田岭下,这里山水秀丽,土地肥美。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故乡的上空似乎永远飘浮着忧伤的云朵,那是因为与邻村进行着旷日持久的纷争。两个山水相连的村庄,一代又一代的村民相互打得不可开交,打得历任地方政府头痛不已。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可以追溯到民国初年甚至更早的山水土地资源争夺战,一直以来,武装冲突、明枪暗战愈演愈烈,打得最厉害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吧,在我的记忆里,那战斗情景与电视剧中的战争场景差不了多少。村里青、壮年男子拿着鸟铳、锄头、梭镖全部上阵,妇女老人在村里煮饭、送饭,子弹打在瓦背上“扑哧扑哧”地响,直到县里、市里出动了不少武警……

  两个村子都有不少家庭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人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有人受伤变为终生残疾。忧伤从此笼罩着这些家庭,他们再也不能过上快乐的日子。我的一个堂伯伯就是当年被打坏了脑子打折了腿以后,生活不能自理,稀里糊涂地活着。

  不打仗的时候,两村村民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偷袭事件时常发生,我们与他们村挨近的那些田地不敢冒生命危险耕种,只好任其荒芜,;他们宁愿绕很远的山路出行,也从不经过我们村前的捷径,因为他们也很害怕与我们狭路相逢。

  一个多世纪里,两个村子就像两个桀骜不驯、脾气极坏的“楞头青”在打斗着、较量着,故乡的笑容因此被深深地藏在阴霾雾霭里,我的父母更是因为害怕那似乎永远吹不散的愁云,举家迁离了故土。

  儿时离开故乡,如今人已中年。几十年来,我似乎总能听到故乡的叹息和哭泣,故乡的哀怨成为我鞋中的一粒沙、肉里的一根刺。

  今年早春时节,一个偶然的出差机会,我顺道去了一趟故乡,故乡的一切让我万分惊讶:故乡的眉头不再紧锁,故乡的面容不再忧伤,故乡的天空明亮如镜,故乡的阳光如此明媚,故乡的人们笑逐颜开……原来,我的故乡愁云已散!原来,我的故乡容颜已改!

  我像一个兴奋不已的孩子,在村前村后不停地转呀转。不说那哗哗的自来水、热闹的小超市、带院子的小洋楼,不说那瓜果飘香的农场、水波粼粼的鱼塘,也不说那露天的舞厅、篮球场、敞亮的村民活动室,单是村前那条在菜花丛中忽隐忽现、通往邻村的水泥马路就是那样深深地吸引着我。这条双车道水泥马路,几年前修好,长约5公里,从我们村前直达邻村村口。

  阳光温暖,风儿悄悄,满野的油菜花、紫云英轻轻地招摇,花的芳香在空气中幸福地流淌。年轻的村支书陪我在这条马路上慢慢走着,一边给我讲这条路的故事:

  两村的战斗持续到新千年时,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吹进来,市委、县委果断抓住这个契机,派出工作组分别进驻两村,最终决定:要改变两村百年不睦的局面,首先把两村之间的路修起来。两村村委协同工作组走家窜户做工作、现场勘查、设计方案、筹款募捐,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两村终于共同修好了这条意义非凡的路。

  “你看,多好呀。”村支书指着道路上含笑走着的村民们说。看着邻村的人们不停地与村支书打着招呼,我说:“真是一笑泯恩仇呀。”

  村支书哈哈大笑着说:“你不知道,自从修好了这条路,两村就已经是友好村了,是市里、县里的典型呢!”接着,他兴致勃勃地给我描述两村妇女拔河比赛的震天呐喊、两村青年篮球比赛如何激烈精彩、逢年过节时两村茶话会的开心热闹……我被村支书兴奋的神情感染着,情不自禁地说:“想不到一个世纪的战斗结束在你的手中,你可是要载入我们村的史册呀。”他挠挠头,感慨地说:“不,这百年硝烟是被今天新农村建设这股春风给吹散的,这股风来得真好哇。”

  “我们还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两村联合起来共同开发大型的生态休闲农庄,把两村的所有山林、河流、土地、人文资源好好利用起来……”村支书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我听着他说的话,望着脚下这条路,心中有无限的感慨:今天,两个村庄终于结束了百年纷争,两个村庄终于握手言欢了,未来的日子里,两个村庄一定会走向美丽的大同世界。

  我放眼望着阳光照耀下明净的故乡,望着故乡身后葱茏苍翠的山林,望着故乡上空飘浮的朵朵白云,听着村庄里飘来的悠然歌声,几行小诗蓦然跳入我的心头:

  故乡是一位满心快乐的孩子,

  追着风跑啊跑,笑声拂过他的发梢。

  故乡是一位清丽淡雅的女子,

  闪亮着双眸,在春风里甜甜地笑。

  故乡是一位曾经沧桑的男子,

  再一次意气风发,又逢青春年少。

  今天的故乡,在笑。故乡的笑容真好!

作者:陈清华

编辑:陈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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