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洲山峡谷的植物会呈现不同的颜色
泗洲山之名的由来,现今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泗洲山很高,站在山顶俯瞰远方,可以看到郴州、永州、衡州、连州,故称“四州”,于是取谐音“泗洲山”。但此种说法存有谬误,因为广东的连州距离较远,肉眼绝对看不到的;另一种说法是,泗洲山为明代大臣陈尚伊所购,陈为桂阳泗洲人,故称“泗洲山”。
泗洲山位于桂阳北面突出部,北邻常宁,东隔永兴,怀拥着莲塘、桥市、欧阳海等3个边远乡镇,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边陲之山。从卫星地图上看,它山体庞大,峰峦起伏,好似一道天然屏障,千百年来一直庇佑着桂阳。泗洲山的主峰三角坪海拔1428米,与海拔8848.13米的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峰相比,它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与湘南大地上的其他众多高山相比,这一高度也实在不值得炫耀。但是,在桂阳,没有人能忽略它的高度,因为它是桂阳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碎石堆砌成的绿水青山
我曾两次登临泗洲山。“泗洲山,离天三尺三。抬头见山顶,走路费半天。”这是我两次登临泗洲山的体会。尽管泗洲山海拔仅有1428米,但是从山脚处的老鸦村通往主峰三角坪的转播台却有30里路程,足以印证泗洲山的巍峨宏大。
假如要一位地质学家来概括泗洲山,他可能会列出下面这样的算式:一堆碎石头+一层薄泥巴=泗洲山。也许会有人认为这位地质学家表述能力有限,但是我却觉得这结论很准确。
我徜徉于桂阳的山水之间,见过形形色色的大小山峦,泗洲山显然与众不同。比如扶苍山,它上面的石头质地坚硬,且有很多孤立突兀的巨石暴露在山体之上,给人以鬼斧神工之感,不由产生强烈的震撼。泗洲山上的石头则含蓄很多,除了修路时剥离出一些大块石料外,在山上很难看到体积较大的整块石头。但是,泗洲山绝不缺少石头。只不过这里的石头以细碎、堆积、柔软、隐秘的形式出现罢了。在凿路留下的横截面上,大家可以看到扇形或波浪形延伸的褶皱,里面的岩石呈紫色,薄如竹片,质地松软,易碎。
泗洲山被一层巨大的草甸覆盖着,随季节的变幻,草甸会呈现不同的色彩。春夏以绿色为主色调,间或有红、黄、白等颜色点缀其上,那是鲜花怒放所致。秋冬又以枯黄为主色调,偶尔能看见几抹红色,还有深绿色。红色是枫叶,深绿色是不肯轻易褪去绿装的常绿植被。
泗洲山上缺少高大的树木,尽管一些老者告诉我,从前泗洲山上林木参天,但是我却不肯相信。因为泗洲山的地表泥土太薄,草甸之下的土层厚约二、三十公分,无法提供参天大树生长所需要的养分。尽管如此,碎石、薄土之上的泗洲山没有给人们留下苍凉、荒芜的印象,得益于上苍的殷殷厚爱。上苍虽然没有赐予她肥沃的土地,却毫不吝啬地洒下了甘露。这里的沟沟壑壑都隐藏着数不尽的泉源,不论什么季节造访,都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更令人叫绝的是,一些溪流在山谷的低洼处汇聚成小水潭后突然消失,又在十数米外的片石堆下涌出来,其情形跟一些渗水的乱石河坝相似。会不会从碎石下面游出几条小鱼呢?遗憾的是,我在泗洲山的溪流里没有看到鱼的踪迹。
而路边一丛一丛叶片肥大的植物十分吸引人,其叶片与车前草相似,颜色翠绿,脉络清晰,形状好看。一位朋友告诉我,这是兰花。
泗洲山的兰花分布非常有特点,山下少见,且单株较多。越往高处走,兰花越来越多,成片成团,甚至在路旁形成一条绿色的兰花带。一些肥沃的岩石缝隙里,常见两种叶子的兰花混生在一起,各领风骚。
大峡谷就好比一部贺岁大片的片花
近来,许多外地登山者一直在向桂阳同行打听一个地方——泗洲山大峡谷。泗洲山沟壑纵横,每一道凹陷就是一道天然的峡谷,都可以称作泗洲山大峡谷。但是,对于这些登山者来说,泗洲山大峡谷只有一条,就是从主峰三角坪向东通往桥市乡枫树坪——关口一线的那条峡谷。
大峡谷就好比一部贺岁大片的片花,它把泗洲山最出彩的部分都浓缩进去,看过之后令人印象深刻。
峡谷中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甘冽可口。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时而与小溪结伴而行,时而又与之交叉重叠。小溪里布满各种形状的石头,与山上细碎的片石不同,这里能看到一些表面光滑圆润的大石头,所以即使小路与小溪频繁交叉,我们也能踩着石头轻易走到对岸去。
丰富的水源、凹陷的谷地、独特的小气候,三者共同打造出大峡谷的神奇与多样性。从山顶俯视大峡谷,它只不过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绿色丝带,细小而绵长。但是,置身于大峡谷之中,人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此时的大峡谷是微观的、具体的、有声音的、触手可及的……比方绿色,已不再是含糊的绿色,而是可以细分为竹林、马尾松、兰草的绿色。比方黄色,也不全是落叶的小灌木、枯黄的冬茅草,还有遍地绽放、清香扑面的野菊花。我在峡谷中还发现了一些珍稀植物,如红豆杉,以及形似合欢树叶的落叶乔木,还有原生野茶树。
温暖的峡谷造就了奇特的植被景观,同样的一种树在上下间隔十米、数十米的范围内会呈现不同的颜色。长在谷底的一般郁郁葱葱、青翠欲滴,长在两边山坡上的则枯黄一片、毫无生机。尤其是枫树,这种差别非常明显。站在低处翠绿的枫树下抬头看不远处山坡上的枫树,那火红的枫叶在风中摇曳着,仅能凭借鹅掌的形状辨识它与下面是同类。
在峡谷的末端,一根煤气罐粗细的黑色钢管突然跃入我们的眼帘。钢管架设在溪流之上,沿着峡谷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那是通往水电站的涵管。高峡中横亘着一条长长的管子,两边是茂密的森林,下面是或浅或深的深谷,这是人间难得的景致。我登山时曾和友人把这钢管当作小路,在上面踩起“钢丝”来。走着走着,“钢丝”越悬越高,支撑的混凝土柱子间距越来越大,人在上面行走仿佛一阵风刮来就会把人吹落深渊,非常危险!当我感觉双腿发软时,马上退出了这场玩命的游戏,但是同行友人中有两个胆大的家伙照样前行,其勇气与胆量我不得不服。
不知走了多远,钢管与峡谷下面的一座水坝交汇了。我们从水坝上经过,沿着峡谷边的小路向上攀登,看着脚下的山谷渐行渐远,欣喜若狂。我像疯子似的大声叫喊,声音在山中回荡,大家也跟着我狂叫起来。登山的快乐,就体现在即将征服的那一刻。泗洲山,一座难以忽略高度的桂阳名山,我们成功征服啦!
作者:秦巴山
编辑:陈祎